(作者週六要南下成大場參展,因此週日休刊一篇。下週二起繼續復寫,感謝......嗯有在看的人/Q[]Q\(拜))
「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巨魔呢……」
安格斯並沒有特定對著誰說出這句話,但是圍著火堆的同伴們都聽的見,因此他也沒有必要特別對著誰問。菲爾在一旁拿出凳子當桌板用,然後切著麵團,稍微愉快地發出「哼~哼~」聲。在火堆上有一鍋正在沸騰的湯,菲爾一直偷瞄出眼角的餘光注意艾琳,因為她會偷喝。
「革亞希多是有山林巡守隊的,附近不應該出現巨魔。這裡最多的也就是史萊姆、地精或狗頭人這種比較不具智慧的怪物。就算真的要有,也應該是一個具有相當龐大規模的怪物團,而不是我們看到的這種零散式隊伍。」
「所以真的是被召喚來的那些怪物中逃脫出來的?」
「嗯,或許無法排除這個可能性了。」
菲爾把麵條放進水裡熱開,然後加入野菜跟保存肉,淡淡的香氣飄散出來。這是因為這趟旅行比較短,因此菲爾準備起來也很容易,材料也多。他又回頭繼續切第二批麵條。
「但是,死者復活這種法術可是從來聽都沒聽過。而且那還是四十年前的屍骸……不對,別說屍骸了,可能連骨頭都已經被土壤消化光了。這種法術假如真的存在,那不論對什麼城市或旅行者都很危險。我們或許應該早點完成任務,回去稟報這件重要的事。」
「安格斯,你不要胡椒粉嗎?」
「是的,請不要灑。」
菲爾把煮熟的麵撈起來,然後弄成四碗的份量,灑上調味料端給其他人。眾人一一接過碗筷,因為剛經過戰鬥,想也沒想就吃了起來。
「很、很好吃!」「菲爾也只有這個優點而已!……吸嚕吸嚕。」「……很好吃。」「吸嚕吸嚕。」菲爾只有在做料理的時候不跟人鬥嘴,他面帶笑容地看著眾人吸食麵條。爾後把剩餘的麵放進熱湯中滾燙,隨意攪拌著。
「你有想過什麼人可能這麼做嗎?」
「……有。但我猶衷地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會是這樣,若真是如此,恐怕這件事將會是足以動搖國本的危機。」
艾琳吃麵吃太快噎住,發出咳咳咳的聲音咳嗽著。
「什麼人?」
「魔族在跟人族交流的時候,互通了魔法的知識。人類對於魔法並沒有什麼天賦,但相對的,對於魔法卻相當有想像力。因此魔族雖然教人類魔法,但同時也是從人類身上增加自己對魔法未來的可能性。」
菲爾稍微歪頭。
「魔法的未來?」
「菲爾殿下,您說說看你覺得最厲害的魔法是什麼?」
菲爾沒有停下擺弄配料的動作,但是卻發出一陣「嗯……」的思考音。
「從天上變一顆流星往下砸?」
安格斯點點頭同意這個看法。
「這相當有破壞力。但是,從異地招來質量如此之大的石頭是很廢力的。更不用說要將它移動到的是人類無法體感到的半空中──這會是魔族的想法。」
攪拌的差不多,為了防止麵體煮爛的菲爾將它撈了出來。
「還有人要加麵嗎……什麼意思啊?我聽不太懂,是指說,魔族不會做不合效益的魔法嗎?」
「您的重點掌握的很好,菲爾殿下。魔族一直以來都是很自然的運用魔力,他們對於魔法的天賦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生物。也因過於自然,所以會有“那樣做很奇怪”的古老思想。但是跟人類交流的結果,人類運用智慧讓這些事情扭轉了想法。例如這個使用方便的魔法捲軸,就是人類的創意所誕生的結晶……謝謝您。」
安格斯接過麵碗,娜諾亞跟菲娜、艾琳都各加了一碗麵。只有卡諾士把碗放在腳邊,一副在思考別種事情的表情看著洞穴遠方。菲爾坐下來繼續聽安格斯說話。
「魔族跟人類分離了很久,可是有少數的人類跟魔族還是在交流著。其中一個非常危險的組織叫作“巫師會”,他們跟魔族的接觸幾乎與四十年前結盟時期無異。他們的理念相同,那就是不斷地發展魔法的科技下去……吸嚕吸嚕。」
「嗯……復活不存在的死者,這種事有可能嗎?」
「吸吸吸──我不清楚,甚至於這種魔法的“概念”究竟從何而來都感到十分疑惑。聽好了,各位,魔法的存在是魔力所引發的一種現象,但是魔力的憑空概念越強,那個魔法就會被歸類於越困難的等級,如果能憑空創造一名完全不存在的生物,這對魔法的學說來講,應該算的上是奇蹟似的重大突破。就好比說剛才菲爾殿下所說的隕石術吧,如果知道哪裡有這樣大小的岩石或許不難,但是魔法本身就是追求效用……」
艾琳吸完一口麵後,對著菲爾講:
「菲爾,你能不能幫我翻譯一下安格斯現在在講什麼?」
「我正想問妳一樣的問題。」
安格斯一臉被敲了一鎚的表情。
「……好吧。我盡可能講的簡單一點。艾琳殿下,假如要您描述菲爾殿下或娜諾亞殿下長得什麼樣子,您沒有問題吧?」
艾琳點點頭。
「那麼如果換成您未曾見過的現任騎士團長賽克藍大人呢?如果是我們到香料山丘才能見到的農民們呢?那就沒有辦法了,對吧?魔法也是一樣,對於根本不了解的東西是無法做出任何干涉的。有這種前提之下,復活連屍骸都不存在的死者,根本就不可能。因此這不止是魔法的概念,如果真是以魔法來行使,那麼那個人至少加入了超越魔法這個限界之外的東西。」
「吸嚕吸嚕……其實可以啊。吸嚕吸……」
「……啊?艾琳殿下,您剛剛說什麼?」
「酥酥酥──嗯,我說我覺得應該可以啊。假如對方也不知道那個農民或賽克藍大人長什麼樣子,那我就說謊騙他不就好了?像農民就說很像農民的外表,賽克藍大人……就說他一頭藍髮、長的很壯很高之類的。」
「……說謊?」
艾琳發出「啊──果然不行嗎」的聲音然後吐舌笑著。可是這句話卻讓安格斯陷入了思考,他自言自語念些菲爾他們聽不懂的話,於是其他人只好開始討論守夜問題。卡諾士聽了就說:
「我來吧。」
菲爾點點頭同意。眾人收拾晚餐後就開始各自休息。由於下午的行程過長而且慌亂,加上巨魔攻擊所帶來的疲勞,大部份人都睡的很快。只剩下在撥弄火堆的卡諾士,跟開始藉著火光撰寫書記的安格斯。
卡諾士目光直直投在營火之中,周圍的寧靜使他陷入了回憶當中。他不斷想起那個背離他們家人而離開的冒險者父親,正因為他的關係,家裡陷入了經濟困難,母親被迫到貴族家做女工,兩個孩子是在缺乏家人陪伴的背景下長大的。
要說他不恨父親,那是騙人的。但是卡諾士厭惡自己的無力大過於父親的無責任,他特別恨那個應該分擔母親家務,卻因為身體機能的不健全而什麼都沒辦法做的自己。
沒錯──構成現在的卡諾士‧亞弗的一切,最大原因是來自於他自身努力。當他利用兩張桌子施力,渡過了藉由娜諾亞幫忙才能下床的年齡,那已經是離現在十年以前的事了。他一路走來都是如此認真且上進,做為一個劍士應該修行的武術,他一項也沒有偷懶。
然而光是看到妹妹的天賦就已經夠讓他不快,如果母親不是騙人,那麼父親在最後一次離家前,確實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冒險者。娜諾亞的反射與應對能力,完全繼承了父親曾有的戰鬥才能。作為一個戰士在生死之間的決斷力,跟哥哥的資質明顯有了很大差異。
也就是說,
哥哥最希望有的天份卻在妹妹身上。而妹妹的夢想跟這遊刃有餘的天賦完全無關,是當一名被王子迎接的公主。
火燄在燃燒──菲爾留下兩串適合久烤的肉串給卡諾士。現在的他卻沒有心情取來食用。
菲娜更是如此。如果就戰術的教學書來看,菲娜的存在根本就是戰士裡的一個突變種。她的身材不夠高大,卻有著誇張的怪力。使用這種破壞力的武器之餘,還保有跟使用短劍沒有兩樣的敏捷性。如果把她帶到教正統劍術的老師面前,恐怕他也沒自信回答卡諾士這到底是為什麼。
那麼就只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了。
菲娜是天才。
卡諾士‧亞弗則是凡人一個。
「……在通往山丘的路上遭遇了巨魔。菲娜擊殺兩頭、四人合力擊殺一頭、卡諾士‧亞弗獨力擊殺一頭……啊,對了,我想到了。」
安格斯突然轉頭看向卡諾士。
「卡諾士殿下,您的短劍是用什麼特殊材質製作的嗎?」
「啊?」
「嗯,是這樣的。我感到很好奇,您所擊敗的那隻巨魔,是不是僅淺刺背頸部就倒下了?」
淺刺?
「抱歉,我不太懂您的意思。」
「我在處理第二名巨魔的時候發現一件奇異的狀況,那個巨魔僅是背頸部簡單的刺入就失去生命了。照正常來看,巨魔的生命力跟皮膚硬度應該還能讓他活動一段時間。乃至於治療、恢復傷口……」
「您是說我不夠格嗎?」
安格斯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「不,我指的是武器的材質……」
「您就直說吧!那把劍是我父親留給我的!那上面是附了什麼特殊的魔法對吧!還是說是什麼合金打造?反正並不是因為我的關係,才能夠擊敗那頭巨魔的對吧!」
「唔、那個,卡諾士殿下?我並不是這個意思。如果我哪裡冒犯你了,請讓我跟你道歉……」
卡諾士沒有再繼續怒罵下去,他把兩串烤肉抓起來,用嘶咬的方式把肉串啃進肚裡。
漫長的夜晚,仍在這洞穴的一行人身上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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